江家(1 / 2)

马车摇摇晃晃停下,江致跳下车架轻扶着白千千,两人站立在府前仰头望着“城主府”三个大字,对视一眼白千千安慰道:“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江致深吸口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抬手轻抚女子的脸蛋便眼神逐渐坚定,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大门。

“大人,夫人回来了”内堂中一身着文士袍面相儒雅的青年行礼道

一旁的李管事支支吾吾了几句见气氛不对只好低头沉默下去。

主位上脸庞坚毅且方正,沉世鸣大马金刀的坐着,大将之风尽显无疑,铠甲上遍布着血迹与刀痕,浑身血气经过一夜的消磨依旧让人望而生畏,此刻声音沙哑的“嗯”了一声便再无后续

踏踏踏——

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停在门槛之外低头恭敬行礼,开口朗声道:“小人江致,拜见城主大人。“说罢向前一步跨过门槛俯身跪倒在地长跪不起。

白千千紧随其后匆忙赶来,满脸担忧之色,远远打量沉默不言的相公,遂又快步上前行礼:“妾身见过夫君。”

沉世鸣这才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语气温和道:“惊扰你了,张寒,送夫人去歇着吧。”

文士点了点头快步走到白千千身边轻声道:“夫人,请。”

白千千心中犹豫不决,面色为难,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江致是妾身为夫君寻的幕僚,才智双全,还望善待。”最后两个字特地加重了语气。

“走吧。”说罢咬着牙忍住心中的悲伤转头离开。

沉默,压抑,堂中李管事低着头静待城主吩咐,眼观鼻鼻观口,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这么多年的跟随早已对自家主子的心思了如指掌,哪怕是敌国多次试探,扰的边军不堪其忧城主也多是不屑一顾,从未如今日一般。

“江致?对吧?”沉世鸣声音低沉沙哑,缓缓站起身,走到江致面前俯视着他悠悠说到:

“你十四岁流落到城北六十里外的小庙村,吃着猪食饭,穿着破布衣,无父无母,无名无姓,后来落户在一穷苦老农家苟活,那老人送你去私塾读了几年书,由此你也养了他五年一直到死,直至春日动乱不得不背井离乡成了流民,一路逃亡到我东海城,对否?”

江致静静听着那人的话语,心中平静,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原主人的过去,这个世界的江致是典型的底层猪狗,孤儿出身,还不如普通百姓一般好过,连自己的何去何从都从未考虑过,浑浑噩噩的只想混口饱饭吃。

后来被一江姓农户收留,便也跟着姓江,老人还特地省吃俭用带了一块肉一壶酒去请村里有名的先生给起个名字,先生翻经据典选了致字,寓意有礼有力,有始有终,现在想来江致不由得摇摇头,那老书生怕是满口胡诌。

今年开春比春风先来的是铁骑,因小庙村在靠近楚王地界处,两军对垒总会受到波及,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干的却是损民利己的勾当,不管敌我哪方军士都可以对百姓予取予夺,没人管蝼蚁的死活,就像踩倒了一颗草,谁也不会对草道歉。

在这种安稳活着都成为奢望的压迫之下老农撑不住撒手人寰,江致也带着遗留下的二十枚铜板一路颠簸流离,与野狗抢过食物,与吃人的流民斗过智勇,靠着一股狠劲硬是走了几十里堪堪走到东海城,在距离城门一步之遥时因长久得不到营养补充而活活饿死,死前想着村东头调戏他的小寡妇,江老头那两三天下一颗蛋的老母鸡,朝他吐口水,骂他野种欺负羞辱过他的王屠户,种种不甘随着一口气烟消云散,而下一刻双眼重新睁开,这是同名为江致的人。

江致仿佛回忆了很久,心中泛起一阵酸楚,不知是前身的影响还是自己性情了,连忙行礼道:“对,大人说的分毫不差。”

“小人入了城后被护卫选中打理园子,后来得到夫人青睐,愿意让小的一展拳脚,这才有了小人今日的苟活。”

话音未落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了一迭纸张恭敬道:“这是小人在西制坊的三成分子,每年保守可收入二十万两,还有这百花楼的“六仙女”牌子和小人赚取的几万两银票,都愿献给大人,求大人让小的留在府中为您效力!”

沉世鸣看着高举双手中的纸张竟然哈哈大笑:“江公子未免太看得起我,有如此大的决心做何事都会成的,不必屈居人下亦可名传四海,江公子另择明主吧,我也不许你计较什么。”

江致将手中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丢立刻趴在地上“咚咚”的磕起头,直到眼冒金星倒在沉世鸣脚下才喘着粗气道:“小人小人与大人开诚布公,似是志要效力,实则为名,为利,为人。”

“你倒是坦诚。”沉世鸣说罢缓缓拔出腰间长刀抵在江致脖颈处,看着倔强的江致叹了口气:“我给过你机会,也是给了千千面子,你大可一走了之。”脖颈处出现一缕血线,只要微微用力便是身首分离,而当事人不仅没有任何慌张反而视死如归般看着持刀之人。

“请恕小人做不到,如果城主大人愿意接纳,属下愿倾尽全力为您排忧解难,排除异己,不管是权利还是金银。”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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